◎每经记者 赵天宇 实习记者 吴治邦
经济利益与环境保护孰轻孰重？看似“老套”的选择题，如今成为石家庄市不得不正视的问题。
11月20日晚间，华北制药（600812，SH）公告，公司收到石家庄市的调度令，要求全市所有制药企业全部停产，未经市政府批准不得复工生产，华北制药的停产范围为公司及石家庄市内子(分)公司。次日（11月21日），华北制药和石药集团均停牌，前者表示若停产至年底，“原料药部分将影响公司当期利润5000 万元左右”；后者称“正向石家庄市政府申请准许继续进行其在石家庄的正常制药生产。”
神威药业的新闻中心人士向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确认，神威药业接到市政府通知之后已经停产，至于何时复产，目前时间尚未明确。记者向同样位于石家庄市的以岭药业(002603,SZ)求证，截至发稿未获回复。
相较于抗生素的生产，中药生产企业的大气排污较少，其并非雾霾治理中的主要排放量“贡献者”。北京鼎臣医药管理咨询中心负责人史立臣认为，停产措施应细分药企产品及生产线，大气污染量低的药企应及时申请复产，降低年底阶段对上市公司全年业绩的影响。
“利剑”治霾致药企纷纷停产
按照华北制药的披露，记者在石家庄政府网站上查到了《石家庄市人民政府关于开展利剑斩污行动实施方案》（下简称《方案》）。《方案》显示，石家庄市这次“利剑斩污”行动，目标之一是确保2016年PM2.5年均浓度不出现“不降反升”问题，并力争完成省政府下达的PM2.5年均浓度下降10%的目标任务；二是确保到年底前不出现AQI日均数值500以上的“爆表”天气。
记者注意到，在《方案》中的工作措施第3条即为：“对全市制药、化工、包装印刷、家具等行业实行清单式管理，原则上所有挥发性有机物生产工序全部停产。特殊情况不能全部停产的，需报经市政府批准实行限产减排”。实施时间为2016年11月17日至12月31日。
上述方案于11月17日公布。次日，华北制药及部分下属子(分)公司就收到了石家庄市大气和水污染防治指挥办公室下发的《石家庄市大气污染防治调度令》([2016]第1号)。按照《方案》和市政府有关要求，石家庄市政府决定对市工业企业，特别是制药、水泥、铸造、钢铁、煤电、焦化和锅炉等重点行业实施严格调控措施。调度令要求全市所有制药企业全部停产，未经市政府批准不得复工生产。
华北制药在停产公告中表示，此次停产的范围为公司及石家庄市内子(分)公司，“公司正在积极与政府进行沟通”。按相关单位停产至年底初步测算，制剂产品销售不受影响，不会对公司当期收入产生影响，原料药部分将影响公司当期利润5000万元左右。
位于石家庄市的药企上市公司除了华北制药，还有石药集团、以岭药业、神威药业等。值得注意的是，石药集团11月21日停牌，但并未明确披露是否停产。其公告称“正向石家庄市政府申请准许继续进行其在石家庄的正常制药生产”、“产品的销售在短期内可以通过其库存满足，预期本集团近期的经营情況不会受到重大的不利影响”。
“神威药业接到市政府通知之后已经停产。”神威药业的新闻中心人士向记者表示，复产的时间目前尚未明确；华北制药也披露称“尚无法确定此次停产的具体时间”。截至发稿，以岭药业尚未作出回复。
药企限产应分情况对待？
为什么治理雾霾的行动会波及药企生产？事实上，制药对环境确实存在比较显著的影响，而制药厂的污染问题也时常为业内诟病。
资料显示，随着雾霾天气天数的增加，大气污染控制逐渐转移到作为PM2.5和臭氧前驱物的挥发性有机污染物(VOCs)。而VOCs所造成的大气污染问题，集中出现在VOCs排放贡献较大的行业中，其中就包括医药化工行业，化工合成制药是制药行业中产污最大的类型。
比如常见的阿莫西林，在环保部发布的《环境保护综合名录（2015年版）》中，阿莫西林被列为“高污染、高环境风险产品”。
记者在华北制药官网上发现，华北制药生产的产品包括注射用阿莫西林钠舒巴坦钠、阿莫西林分散片；石药集团官网上，该类产品包括注射用阿莫西林钠克拉维酸钾。
阿莫西林的生产可造成一定污染，但同时，对于雾霾可能引发的一些呼吸系统疾病，阿莫西林也是治疗上下呼吸道感染的药品之一，这个悖论似乎很难获解。华北制药表示，目前主要原料药、制剂产品均有一定备货，短期内销售不受影响，但鉴于尚无法确定此次停产的具体时间，上述事项对公司生产及业绩的具体影响尚无法预测。
华北制药主要生产抗生素和维生素等医药产品，是目前我国最大的抗生素、维生素生产基地之一；石药集团的业务板块也包括原料药。
与之相对，以岭药业和神威药业的主营业务为中药。在史立臣看来，相较于抗生素生产，中药生产企业的大气排污较少，其并非雾霾治理中的主要排放量“贡献者”。
史立臣建议，停产措施应细分药企产品及生产线，大气污染量低的药企应及时申请复产，降低年底阶段对上市公司全年业绩的影响。“长期来看，抗生素生产企业将污染严重的部分搬迁或是解决办法之一”
后期维C价格可能上涨
目前，石药集团为国内第一大维生素C生产厂家，华北制药为第七大维生素C生产厂家。
11月21日，生意社朱姓分析师告诉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：石药集团对维C报价上涨至38元/公斤，与之前报价28元/公斤相比，上涨了10元/公斤；江山制药对维C报价上涨至27~28元/公斤，较之前报价是22~23元/公斤，上涨了5元/公斤左右。
不过，据记者了解到，9月下旬，帝斯曼宣布提高中国生产的维生素C产品售价10%后，维C市场出现上涨动力，但受下游需求不振影响，部分国内厂家报价并未作出调整。目前市场成交价基本还处于28元/公斤左右。
上述分析师进一步表示：“目前受多方面因素影响，后期上涨可能性较大。国内厂家装置正常生产情况下，维C产能是严重过剩的。但近期各地环保问题查的比较紧，停产时间可能会比较长。如果停产时间比较长，可能会对价格产生影响。”
中泰证券则在11月20日晚间发布了题为《石家庄药企被要求全部停产，关注精准医疗和维生素C相关企业》的研报，分析指出：药企停产对短期制剂产品影响较小，但原料药（维生素C）产量将直线下降，维生素C或将迎来产品价格上扬，涨价幅度和停产周期直接相关。建议关注：东北制药、美康生物、安科生物、丽珠集团。
《每日经济新闻》记者注意到，东北制药11月21日在午后封上涨停板，收盘以涨停价报收，这或与这一突发性因素相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