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淑侠交代曾贩卖一对双胞胎女婴
8月3日,富平县薛镇村村民祁某报警称,自己的一对双胞胎可能被张淑侠拐卖。
“5月30日晚,妻子住进富平县妇幼保健院后,之前联系好的张淑侠说,马上就生了,但孩子有问题。”祁某回忆,张淑侠告知其母亲,说妻子王某腹中的婴儿患有重病,刚出生时症状可能不明显,但孩子大一点就会表现出来。
“她说即使养大,也是个脑瘫儿。”祁某的母亲说,当时“好姐妹”张淑侠提出,会找一个老头处理好。祁某说,5月31日14时许,自己在产房外听见了婴儿的哭声。不一会,张淑侠就出了产房,让自己在纸上写下了“自愿放弃小孩”。“我妈哭着说要见一下孩子,可张淑侠说孩子已抱走。”祁某说,除了妻子,家里其他人都没见到孩子,是男是女都不知道。随后,张淑侠又向祁某家人索要100元,说会安排人将小孩妥善处理。
王某说,孩子刚生下来,曾看见张淑侠给其清痰,但之后孩子被抱去哪里,她也不知道。
祁某的妹妹说,嫂子从医院回来后,晚上常躲在被窝里哭。
祁某的母亲介绍,自己与张淑侠从小在一起上学,曾是同桌,关系很好,张淑侠的奶奶还是她丈夫的干奶奶。在儿媳妇生产后,虽然孩子没“成”,但她还是磨好面粉、蒸好馒头,送给张淑侠以示感谢。
祁某的母亲说:“真没想到,老同学会对自己的孙女下手。”
记者昨日从富平县相关部门了解到,据张淑侠交代,曾将祁某的一对双胞胎女婴贩卖。至于获救女婴是否就是祁家女儿,还有待亲子鉴定后才能确认。
助产士亲述“来小孩”接生过程
7月16日晚和张淑侠一起为被拐婴儿“来小孩”接生的3名助产士司欣、张玲、王星星日前接受了记者专访。
为何冒险为董某接生?
3名助产士说,当天19时20分,产妇董某进入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产房。20时50分完成分娩。司欣负责接生,张玲和王星星负责观察、记录和辅助工作。当晚值班负责董某的一线大夫为张爱丽、二线主治大夫为董巧丽,三线大夫是产科副主任、副主任医师张淑侠。
妇幼保健院当天为产妇做的一份产前检验报告显示,产妇某项传染病检测结果为“弱阳性”。这份报告的“送检医生”为“张淑侠”。考虑到产妇是张淑侠介绍进来的熟人,且张淑侠还是产妇的主管医生,又是自己的领导,三名助产士只得冒着被感染和违规的风险,为董某接生。
为何将新生儿交给张淑侠?
针对“三线大夫张淑侠为何能在产房参与接生”的问题,三名助产士说:考虑到这名产妇有携带传染病病毒嫌疑,司欣直接将产妇带到了分娩室。没几分钟,张淑侠就来到了分娩室参与接生。同样考虑到产妇是张淑侠熟人,助产士们对“三线医生直接为产妇接生”的非常规现象没有提出质疑。
20时50分产妇顺利分娩。司欣正准备将婴儿交给王星星,张淑侠说:“这个产妇传染病弱阳性,你们都年轻,我老了,不怕被传染病传染。你把小孩交给我处理,你管大人。”随即张淑侠接过婴儿,迅速擦洗包裹后将其放入观察室。司欣说,“按常理,孩子有畸形应该能发现。但是她急匆匆接过婴儿,没让我们看”。司欣还说,此前也曾亲历过张淑侠参与接生,并在产妇成功分娩后直接接过婴儿的情况。
王星星说,婴儿出生约20分钟后,自己发现婴儿还放在观察室,就问张主任:“家属怎么还没来抱小孩?”张淑侠答:“家属来了在门口等着呢。我抱给家属就行了。”随后张淑侠拿着病历、抱着婴儿出了产房。
为何改动两份病历?
针对“新生儿的《分娩记录》和《婴儿记录》被更改”的情况,王星星回忆了张淑侠指令她改动的经过:7月17日早晨,张淑侠拿着已经填好的《分娩记录》和《婴儿记录》,让助产士张玲修改。张玲说自己正忙着,没空修改。张淑侠就叫王星星修改。刚刚工作两年的王星星知道记录不是能随便改的,但由于张淑侠说之前没发现畸形,后来才发现的。而且婴儿一出生就被张淑侠抱走了,王星星根本没有机会对婴儿进行体检,便信以为真。按照张淑侠指示,王星星在《分娩记录》“备注”一栏,添加上“第四条”:“新生儿畸形”。并在《婴儿记录》的“畸形种类”一栏中,将原来填写的“外观无畸形”中的“无”字改成了“有”字,并在后面添加了“尿道下裂”。
王星星要求张淑侠按规定在两处更改的地方签字。可张淑侠只在《分娩记录》更改处签了字,没在《婴儿记录》更改处签字。
王星星说,《婴儿记录》中有“特别记录”一栏,一般用于填写医生治疗意见。案发后才听护士说,婴儿父亲来国峰在张淑侠的欺骗诱导下,在《婴儿记录》“特别记录”一栏,签名“要求放弃小孩”。 据新华社
众人眼中的张淑侠
患者
她家曾有一个“黑诊所”
在采访中多人反映,张淑侠家中曾有一个“黑诊所”,专门检查妇科疾病、接生等,甚至有很多人“慕名而去”。
据王寮镇的李女士说,她在富平县妇幼保健院产科生产后,2001年初,她到张淑侠家中“带了环”。
“我到医院后给她(张淑侠)打电话,她说让我不要在医院,下午直接去她家里。”李女士回忆,当天下午,她找到了张淑侠家里,张淑侠把她带到了家中十多平方米的地下室里。
张淑侠家客厅一旁的房间里,有个门,进门能看见几个向下的台阶,下面的地下室,就是张淑侠日常的“工作室”。
“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。”李女士说,房里只有灯,好像没有窗户,陈设十分简单。几分钟后,张淑侠说可以了,给100元就可以。
李女士的姐姐也说,她曾在张淑侠家中带过节育环,还做过妇科检查。
对此,富平县妇幼保健院办公室一工作人员称,“绝对不可能”。该工作人员表示,近几年,卫生局对此种“班外就医”现象打击力度很大,若发现坚决停职,“即使有,也应该是几年前的事情”。
乡亲
当医生后人就变得傲得很
在富平县薛镇东城村,多数村民表示,同村村民、甚至邻村的村民家要生小孩,大多数都找张淑侠安排。
“她对乡亲们的事情很热心,不管谁家要生小孩,只要打电话,人家就会在医院等着。”该村一名村民说,另外,大伙也认为和张淑侠是同乡,即使不认识也要通过熟人搭上关系,觉得在她上班的富平县妇幼保健院生小孩更放心。
一位68岁的村民与张淑侠娘家是老邻居,是看着她长大的。他说:“她也是穷人家出身的娃,吃过不少苦,放学回到家经常吃剩菜剩饭。”
虽然大多数村民都说张淑侠为人热情,但也有村民表示:“她在当了医生以后,人就变得傲得很。要添孩子的村民让张淑侠帮忙后,都会给她送些时令水果,也包括红包。”
妹妹
姐姐大我9岁 把我带大
“姐姐不是那种人。”8月3日,嫁到龙沟村二组的张淑侠妹妹张某红认为,姐姐是个好人,不可能做那种事,也没有动机。
据张某红介绍,她家兄妹五人,张淑侠排老二。父亲是老党员,曾是薛镇乡贫协主席(贫下中农协会简称贫协)。
大张某红九岁的张淑侠,不但从小成绩优秀,还将张某红带大。高中毕业后,在家务农一年,考上学校。
“出了这事,她也病了。几天前在医院看到她,很憔悴。”张某红说。
弟弟
借钱遭拒 姐弟3年不说话
提起二姐张淑侠,弟弟张某某点燃一根香烟后说:“她现在家里情况相当不错,我真的想不通,她为啥要做这样的事情!”
张某某说,父亲过世时,只给自己留下了4间土房,最后是靠自己的努力,和其他亲戚的帮助才盖起了新房。
“二姐夫曾在县上一个部门工作,已退休在家,而外甥和外甥媳妇都有正式工作。二姐家每个月的收入都能上万。但她因为工作,还是经常劳累得腰疼,我还劝她说要那么多钱干啥。”张某某叹了一口气说,“给你说估计你都不信,我曾因经济困难向二姐借钱却遭拒绝。因此,我们姐弟俩有3年时间都不说话。”
张某某扔掉烟头,又点燃一根香烟说:“虽然现在有走动,但我逢年过节去二姐家,基本上是放下东西就走。” 本报记者卫楠(来源:华商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