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日中午,记者赶到事发现场基隆河一带,一路上看到不少记者扛着相机、摄像机向飞机坠河处奔跑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燃油味道。靠近河边的位置已围上警戒线,路边停放着成排的消防车、救护车、工程车,多名穿着潜水服的搜救人员戴着氧气瓶向河边跑去。记者看到,飞机整个机头都已没入河中,只有一小部分露出水面,靠近机舱出口的位置围满了救援人员和救援船只。两位刚刚获救的乘客被担架抬到岸边,急救人员冲上去为他们做心肺复苏抢救。
现场的救援人员神色凝重,不少人衣服上布满机油。消防局救灾大队的抢救部署板上,实时更新着被救出人员的最新数字。
“机头栽到河里面,机身变形,机舱已经进水,行李箱和座椅很多掉下来,每次只能有一两个人进去救援,所以速度非常缓慢。”指挥现场救援的台北市消防局代理局长吴俊鸿说,有一些乘客从上游漂到了下游,生还情况不乐观。
“有一个人没有找到,我们都不会放弃。”一位冻得嘴唇发紫的现场搜救人员对记者说。
消防员数数机翼上的人数“心都凉了”
航班坠河后,约有10名乘客自行爬出,站在右边的机翼上求救。据悉,一名赶到现场的消防员询问机上有几名乘客,受伤的空姐告知有53名乘客,当时消防员数了一下机翼上的人数,“心都凉了”。
事发时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消防队员表示,当时有乘客不断拍打机窗求救。
最早抵达的消防队员立刻跳进基隆河游到飞机旁,不断安抚生还者的情绪。当时有几名乘客站在冰冷的水中等待救援,不少仍困在机舱内的乘客一直拍打机窗,传出“砰砰砰”声。
救援人员形容,机舱内宛如人间炼狱,许多人被安全带绑住,“头下脚上”吊挂空中,拼命地喊救命,有人则昏迷不醒,还有人就这样吊着死亡。
后来救援人员穿着潜水装,从机舱外部破坏出的大洞小心翼翼进入机舱内,但里面实在太暗,只能透过头灯进行照明。
基隆市救难协会秘书长彭冠年表示,“一定是用摸的,河里本来能见度就很浊了,这两天又下雨,雨下那么多天了,一定浊的啦!”
目击者飞机坠落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
在距离事发地不远的马路边,停放着一辆出租车,前挡风玻璃粉碎脱落,发动机盖也被掀起。该出租车车队负责人张妙寿告诉记者,这辆出租车原本在高架桥上由东向西行驶,突然被坠河飞机的机翼扫到,当时车上除司机外,还有一名女乘客,两人都被送医,司机伤势较重。
一部私家车的行车记录仪记录了飞机坠落的瞬间。车主施小姐说:“一开始就觉得那架飞机飞得很低,然后突然就掉下来了。我以为会有爆炸什么的,结果也没有,它就这样子掉下去了。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。”
根据行车记录仪拍下的最后一组照片显示,在坠落前,飞机的两个起落架已全部收起。飞机左侧的螺旋桨几乎处于停转状态。
报警人警察不信反问“是遥控飞机吗”
居住在事发地附近的邱先生告诉记者,昨天10时50分左右,正在和朋友喝酒的他听到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“开始以为是车祸,没有去管。后来闻到很重的油烟味,又看到有些人往河边跑,说是飞机。”
跟着跑到河边的他看到有6个人已自行从飞机中出来,站在露在水面外的机舱上呼救,之后陆续有救援人员赶来。
邱先生说,一名在旁边高楼顶上施工的水电工告诉他,他们最先看到飞机坠河,“飞机从他们头顶划过去”,惊吓之余他们赶紧打电话报警。
据报道,失事的复兴航空客机坠落前,低空飞过台北市南港区上空。经贸二路一栋新建22层的大楼是飞机坠河前距离最近的大楼,当时在顶楼施工的工人说,听到头顶上一阵异常怪声,回头就看见飞机平行飞过,随后90度坠落基隆河。
机身翻覆前一刻,低空划过大楼,22层楼的建筑物差点被机翼打到。当时在顶楼施工的工人目睹一切,仍心有余悸。目击工人说:“它原本是要平行过来嘛!后来急转弯就这样掉下去了。”
目击工人表示:“有一个师傅叫我小心,我不相信啊!看到就吓到了。”他说自己打电话报警时,说有飞机掉到基隆河里面,警察反问他:“是遥控飞机坠落吗?”
因为飞机失事地点附近都是住宅区,楼层高度都在30米以上,如果失事客机高度再低一点,撞到的可能就不是高架道路,而是住宅大楼,所幸客机飞过上空之后才失控坠落。
机长老父哭喊“阿爸在叫你”
失事航班机长廖建宗的父亲见到爱子遗体,不禁悲恸地哭喊,“建宗,阿爸在这里,阿爸在叫你,你有没有听到”,在场人士都为之动容。
41岁的廖建宗老家在南投市南投酒厂附近,父母在夜市摆摊卖衣服,他从小也跟着帮忙。好友说,廖建宗为了当飞行员苦读英文才圆梦,没想到竟会发生意外。
廖建宗曾就读南开工专机械科,为让父母亲过更好的生活,毕业后自学苦读考上飞行员,进入空军服役,10年服役期满后才进入民航担任飞行员。他和妻子育有一名9岁儿子。
网上有网友贴出失事飞机的飞行轨迹图,表示飞机“起飞时就歪了”,但一直沿基隆河飞,避开左右住宅区与高楼,企图利用河道迫降降低伤亡,“谢谢正副机长!”
大陆旅行团提前返乡遇不幸
根据旅行团行程资料,复兴航空坠河客机上的两个来自厦门的大陆旅行团,共计31人,在台湾分别由德运旅行社、飞扬旅行社接待,赴台参加6天5夜行程,都将于昨日踏上回程。其中飞扬旅行社成员原本是要搭乘复兴航空下午班机,但后来提前返乡,却遇到客机坠河意外。
有报道称,飞扬旅行社的11名团员及4名随团自由行团员,在领队陈艺榕和导游张唐荣带领下,1月30日从厦门搭机抵达高雄,一路由高雄、阿里山、日月潭,玩到台北。
依照团体行程,飞扬旅行社团员原本是要在4日搭乘13时起飞的复兴航空GE237回到金门,再搭和平之星客船回到厦门,却在上午搭乘复兴航空GE235班机,遇上坠河事件。
德运旅行社的16名团员则是参加观光局批准的优质团行程,同样在1月30日抵台,从垦丁玩到台东伯朗大道、太鲁阁国家公园,往北拜访九份、台北故宫,按行程搭乘GE235飞机,预计下午从金门水头搭和平轮回到厦门五通。
五个大陆孩子均已获救
昨天17时左右,厦门市出入境管理支队大厅,失事飞机乘客的家属们,脸上充满着焦虑。
两个旅行团中共有五个孩子,年龄均在9至12岁之间。昨日下午起,11岁的黄煜程、12岁的黄彦鑫、9岁的王博维和10岁的颜依锦、黄一飞陆续传出获救的消息。其中,王博维据称在抢救。尽管这些消息大多尚未得到台湾方面最终的确认,但家属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。
同时,也有未经证实的消息称,王博维的母亲何远英、外公何永生已经脱险。黄煜程的母亲杨小莉暂未联系上;而今天凌晨央视新闻频道报道称,王博维的父亲王张生(38岁)、黄彦鑫的母亲李玉兰(38岁)不幸遇难。